冥沒說話，接過人皮看了看，臉色變得很難看。眾人屏住呼吸，等他為自己答疑解惑。

“這是人皮傀儡。”冥將人皮放在太陽下曬著，讓三人留下看著人皮和還沒醒的徐怡，他自己進村取車。

“人皮傀儡是什麽？我從沒聽家裏提過！”等冥開著車回來，柳齊好奇寶寶一樣舉手提問。程喬和言渺沒說話，但她們的表情說明她們也很想知道。

“人皮傀儡就是從活人身上取皮，必須是整皮，稍有破損都不行。”冥一開口就把三人震住了，扒皮這事想想也知道不容易，誰能保證一次扒皮成功？為了制作一個傀儡說不上要害多少人，還是用如此殘忍的手段，不是邪修還能是誰做的！

冥說制作人皮傀儡除了人皮，還需要大量惡鬼，將七七四十九只惡鬼用特殊的方法封進人皮中，人皮受過特殊處理，短時間內不會變質，也不會破損，惡鬼受制無法離開，只能在人皮中相互毆鬥，增加其戾氣和陰氣。時間越久，惡鬼的戰鬥力越強，這時候再把惡鬼放出來，就會一個頂十個，殺傷力十足。

“一具用惡鬼撐起來的皮囊，能動能說話還能吃飯？”想起與老太太相遇以來發生的一切，程喬覺得非常不可思議，她寧願相信老太太是在回房休息後才被惡鬼附身的。

“人皮傀儡制成後和普通人沒兩樣，因為最厲害的惡鬼會主宰這具皮囊的思維和行動。”

“太可怕了，世上怎麽會有這種邪術！”柳齊抖了抖，臉都扭曲了。言渺也頻頻打冷顫，和人皮傀儡這樣的邪術比，他們之前接觸的煉鬼簡直是小兒科。

“邪修的術法，只有你們想不到，沒有他們做不到的。”冥靜默片刻後從車上拿了水和食物給眾人，然後席地而坐，默默看著那張人皮在太陽的照射下散發出淡淡的黑氣。

多虧柳齊把人皮撿回來了，這東西是可以重覆利用的，裏面的惡鬼放出來後可以重新裝一批新的，下次又是一把殺人的利器。想要毀掉人皮也很容易，放到烈日下暴曬即可。眾人在山頂等到正午，眼見著人皮在烈日下萎縮潰爛消散，才重新上路。

“這丫頭怎麽辦，扔山下的醫院還是帶著？”柳齊說得是徐怡，被附身後她一直沒有清醒，冥說她前陣子剛剛魂魄離體，這麽短的時間內又被惡鬼附身，短時間內都不會醒了。

“還是帶著吧，以她現在的情況，送去醫院跟直接給她一刀沒分別。”程喬揉揉眉心，頭疼得很。徐怡現在就是鬼魂眼裏的香餑餑，誰見了都想咬兩口，這不是逼著他們帶著這個累贅上路嗎。

她只希望徐怡醒過來後不要再給他們找麻煩，這趟本該很簡單的旅程已經變得很坎坷了，千萬不要更覆雜才是。

下山之前，程喬往上山方向走了一段，果然在百米外發現了一輛車，車門沒鎖，通過車裏的物件判斷這就是徐怡開來的車，小丫頭為了跟蹤他們也是下血本了。柳齊上了徐怡的車，把車開到山下，找了個大型的停車場寄存，等他們回來的時候讓徐怡自己開回去。

楊柳村的遭遇讓眾人意識到邪修正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，所以接下來的每一步，他們都走得格外小心，生怕再撞到人家布置好的圈套裏。幸好後面都是平坦大路，眾人每次休息也都是選在正規的酒店賓館，沒再遇到奇怪的情況。

唯一的難題是徐怡，途中醒過一次，連一句整話都沒說出來就又暈了，程喬和言渺費了半天勁給她餵了點水，找護士上門給她打了針葡萄糖。護士看他們的眼神奇怪極了，眾人汗顏，點滴結束後帶著徐怡就上路了，生怕護士報警，眼下這種情況，他們有嘴也說不清。

“要不我聯系下附近的寺廟，把她扔廟裏得了。”被路過的警車嚇了一跳，柳齊煩躁地抓抓頭發，以前天塌下來他都沒怕過，現在倒好，被徐怡弄得他都以為自己是通緝犯了。

言渺翻著白眼直瞪他，徐怡目前的情況，放哪他們都放不下心，還不如隨身帶著呢。可徐怡到底是個大活人，不可能像錢包似的走哪都能帶走，比如現在，他們到了程喬的家鄉豐益市，如何安置徐怡就成了最大的問題。

他們去尋找程家的修煉秘籍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，即使徐怡昏迷著也是被屏蔽對象，可他們都回程家了，誰留下看著徐怡？

“要不把她帶我家去吧，我家挺大的，把她放我房間。”程喬這麽說，大夥也覺得可行，就把徐怡帶到程喬的家。

程家在市區，一棟外觀毫不起眼的單元房，不過程家到底是古老的家族，家底非常厚，柳齊一進門就開始兩眼放光，因為家裏隨便擺放的小物件都價值不菲，比這房子可值錢多了。

“程家向來低調，不想惹來不必要的是非。”冥解釋著。

程父程母都不是虛榮的人，對物質生活要求不高，他們住在這樣的小區也是想讓自己過普通人的生活。事實證明，大隱隱於世這話也不是什麽時候都靈的，程喬父母躲在這裏，卻還是被害了。

程喬點了點頭，如果是她，她也會做同樣的選擇，住的越豪華，意味著越惹人註目，她父母一心想遠離是非，選在這樣的地方也就不奇怪了。她先回自己的臥室翻找一圈，毫無發現，然後把徐怡搬到床上，房門一鎖，四人開始在其他房間尋找。

“我說，那玩意長什麽樣啊？是一本秘籍還是刻在什麽東西上的？”柳齊就差趴在地上一寸寸找了，還是什麽都沒找到。程家的擺件值錢，可也僅限於值錢，都是有年代的古董，和修行審判沒有絲毫關聯，那秘籍更是毫無蹤跡。

“你會不會猜錯了，也許我家根本沒有記錄修行的東西。”累出一身大汗，程喬洩氣地坐在略顯陳舊的沙發上，揉著發酸的胳膊。

冥沈思片刻後搖頭，程父說過男孩和女孩修煉方式不同，程父是獨子，估計對女孩的修煉之法了解不多，程家老祖宗肯定也會想到這點，必定會留下記錄，方便後人修習。

“你再好好想想，家裏哪些東西是你父母不讓你亂碰的？”

“真沒有！”程喬無奈了，她家就這麽大，東西就這麽多，沒有哪樣是她小時候沒摸過碰過的，那時候程父程母很溺愛她，哪怕她打了很值錢的花瓶也沒挨過罵。

“小喬，你家有沒有別的住處啊？”大少爺柳齊提出另一種可能，程父把那東西放到其他住宅裏，這樣就不怕小小的程齊誤碰了。

程喬再次搖頭，她家只有這一棟房子，畢竟她父母去世前是有移民打算的，留那麽多房子幹嘛。

“這是你父母結婚後買的房子吧？那你爸爸小時候住哪裏？小喬，你知不知道你爺爺家在哪兒？”言渺的問題讓程喬有些發懵，她從未見過隔代長輩，對爺爺根本沒概念，家裏也沒有爺爺的照片，更不知道父親的童年是怎麽過的。

“我倒是記得，你父親說過他第一次審判鬼魂是在蒙天山上。”冥想了想，說。

“蒙天山？”程喬站了起來，蒙天山就在豐益市郊，如果父親第一次審判鬼魂是在蒙天山，說明程父那時就生活在附近。按照時間推算，那時候豐益市已經建市了，不過這些年經過幾次大規模的建設，老房子沒留下幾棟，沒準當年程爺爺住過的房子早被拆了。

“先去蒙天山上看看，不行就找附近的老人打聽下，程爺爺三十年前離世，老鄰居應該會有印象。”冥的話得到眾人一致支持，吃了點東西後，眾人再次出發，直奔蒙天山。

他們這次沒帶徐怡，而是把徐怡放在程家，程家是程父精心布置過的，用冥的話說，普通的鬼魂不敢亂來，把徐怡放在那裏比跟他們進山要安全得多。程喬擔心徐怡中途醒來再惹事，特意留了張字條，說他們去外面轉轉，晚一些就回來，並囑咐徐怡醒來後不要亂跑，否則以後不帶她玩了。

柳齊和言渺看得直咧嘴，好像徐怡乖乖在家等他們，你就肯帶人家一起玩似的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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